【Blood】聖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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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Blood】聖墮
“我……你……”洛星抹了把臉上的水, 一時不知該怎麽開口。
算了，愛咋咋地。
就算真如周彧所說的那樣因為入侵他的大腦而出了事，自己憑什麽要覺得理虧？
他又不欠周彧的。
周彧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摞起的鋁制貨箱上, 頸間再次纏繞上了阻隔繃帶, 鉆石項圈折射冷光。
“我怎麽？”戴著紅色手套的雙手隨意交叉擺在身前, 寒氣淩人的藍眼睛一刻也沒離開洛星，仿佛盯著獵物。
洛星不甘示弱地對上男人的視線，凝視著那張臉——還是那麽的驚為天人，完全長在他的喜好上。
冷臉的時候好看，猙獰的時候也好看, 為他忍耐的時候就更好看了……可惜了。
“怎麽把我扔浴缸裏了？”洛星揚起瓷白的下巴，紫眸斜睨著, 擺出一副問責的表情，“也不幫我把衣服脫掉，本來就沒幾件好穿的，還被你弄濕了這一身。”
“可以穿我的。”周彧說。
盡管聲音一如往常的冷淡，其實在強壓著怒氣, 洛星聽出來了。
怎麽這麽愛生氣呀？洛星不由得彎起唇角。
“哦。”洛星挑了挑眉毛，抓住浴缸邊緣撐著手肘, 試圖站起來。
可腳下打滑, 腰腹也莫名地使不上勁兒, 竟然沒成功。
“不要亂動，藥水還在起作用。”周彧站起身，高大的身形布下一片陰影，將浴缸裏的洛星籠罩其中。
“藥水？什麽藥水？”洛星還在發懵, 卻被戴著手套的大手包住了肩膀，強行按回了水裏。
“基因藥水。”周彧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洛星。
這不是他第一次以這樣的角度觀察他了。
正仰頭看著自己的Alpha被裹挾在他的陰影中, 渾身濕漉漉的，皮膚白到發光，被水濕潤的嘴唇微張著，隱約露出一點紅紅的舌肉。
他生出了俯身去銜的想法，可身體並沒有動，只是喉頭緊了緊，不由得滑動了一下。
盡管身體冷淡了二十多年，但周彧對自己如此強烈的欲望並未感覺到不適。
他從不拘謹保守，過於自持也不是因為他善於約束自己的欲念，不過是根本沒有欲念罷了。
而他的欲念，此時此刻正躺在浴缸裏。
從頭到腳被水浸濕了，一雙驚心動魄的眼睛只註視著他，肌膚之下溫暖如潮水，正如他所夢到過的那樣。
“周彧，你正常點。”
啪的一聲，洛星甩起尾巴，打掉了撫上他臉頰、正隔著手套用拇指揉搓著他嘴唇的大手。
“我又沒出事，先別著急發瘋。”洛星翹起小腿，用腳尖推開了周彧。
力道不重，周彧眼神凝滯了一瞬，低頭看向襯衫腰側被水沾濕的隱晦形狀。
“你靠得太近了。”洛星冷冷地說。
“抱歉。”周彧嘴上道歉，卻伸手去抓洛星的腳踝。洛星使不上勁兒——剛才他是想踢開周彧來著，那動作卻因為使不出力氣而變了味，周彧該不會以為自己是故意的吧？
“你想幹什麽？”洛星被周彧握住腳腕，被迫擡起了一條腿。
“不幹什麽，觀察你的情況而已。”周彧手下又擡高了幾寸。
洛星姿勢不穩，下意識的緊抓著浴缸邊緣，差點又仰倒躺進水裏去。
“有病。”洛星咬了下嘴唇，眼神暗昧。
周彧對洛星的抗拒視若無睹，抓住一條腿還不夠，另一只手又鉗住了洛星的胳膊，像擺弄玩偶似的將人整個翻了個面，背部朝向他。
水被攪動地溢出來，濺濕了一地。
“你自找的。”
男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，洛星發現自己竟然一動也動不了了！泡在水裏的身體軟綿綿的，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。
他努力張開了一點嘴巴，舌頭也動不了，只能發出氣聲。
“浴缸裏是稀釋過的基因藥水。是之前在極暴族地盤上順手拿的。”
H公司那批被緊急召回的基因藥水？
《禁忌之愛——幻想生物系列》
那不是有問題的藥水嗎？
當時周彧正是因為接觸到了藥水，變異成了人魚，導致易感期癥狀爆發，害洛星承受了不少。
現在為什麽要用到他身上？
“由於入侵我的大腦，你的意識處於極不穩定的狀態，沒能維持在身體裏。”
周彧的手指正隔著被水浸透的襯衫緩慢輕柔地劃過他的背溝，洛星清晰地感覺到手套皮質略硬的觸感。
“我不知道你的意識游蕩到哪裏去了，所以只能用這個辦法試一試……”
手指還不停，順著脊柱繼續向下，洛星的身體應激地輕顫了一下，仿佛獵物回光返照的掙紮。
周彧遲疑了下，洛星能感覺到身後灼熱的目光，自己正被細細觀察。
“這批基因藥水的副作用會刺激感知、強化意識連接，所以在易感期使用可能會導致易感期渴欲癥，因此出了事，被強行召回。”
“但是用在你身上，我猜這個副作用應該正好……沒想到真的成功了。”
指尖撫上了義體的骨節，寸寸描繪，直到金屬尾巴的最後一節。
“藥水已經在起作用了。為了鞏固你的意識與身體的聯系，必須做完全套。”
背上觸感消失了，洛星心底卻生出一股不安來。
不是因為即將變異的身體，而是完全不能控制身體的他失去了身後唯一的慰藉。
他竟想要周彧能再摸摸他……
“我會陪著你的。”
覆在他身上的陰影退去了，洛星感覺到冷，是周彧的體溫遠離了他。
周彧站起身，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。
“一會兒若是難受了，不要覺得羞恥。我說過，這是你自找的。”
……
不知過了多久，洛星漸漸恢覆了對身體的控制。
先是動了動手指，很快就能擡起胳膊了。
可是下一秒，身後忽地升起一片陰影，水花四濺。
洛星扭頭去看，傻了眼。
自己怎麽長出翅膀來了！？
衣服被撐破了，不僅肩胛骨處生出一對巨大的純白翅膀，義體後腰的位置也長出兩只較小的金屬羽翼。
等等……
為什麽義體也受基因藥水影響啊？
周彧聽到水聲，便摘下金絲眼鏡，關掉眼前的工作界面，起身走上前去查看。
“我怎麽長翅膀了？不是變成人魚嗎？”洛星還不適應背上多出來的部件，碩大的翅膀笨拙地揮動著，水被揚的到處都是。
洛星以為自己只剩半截都不到的身體是肉身，就算變異也只是肉身部分罷了，那樣的話就算變成人魚也沒太大差別，頂多頭發變長。
可他為什麽長出了翅膀？還是兩對！
“人魚藥水已經沒了。”周彧解釋道。
當時他沒想要順手牽羊，只想拿走那批原本屬於第十三區的解毒劑。
可奈何交戰現場亂做一團，他隱蔽在貨架後面，架子高處的箱子被不顧一切瘋狂掃射的子彈打碎，他不能暴露自己，只能賭一把淋下來的液體沒有腐蝕性。
幸運女神眷顧了他，他沒有受傷。
看了眼腳邊藥劑包裝瓶碎片上的標簽，只是H公司生產的用作輔助伴侶、促進情緒的基因藥水，他放下了心。
H公司因為是還未正式發售的限定基因類產品，價格肯定是只高不低。
既然極暴族想從他身上敲詐勒索，那麽他自然也不會客氣，所以拿走了唯一一箱沒被子彈波及的基因藥水。
那時他還不知道這批基因藥水有問題，他不怎麽註意社會版塊的新聞，沒時間，都是RD在做這些收集碎片線索的工作，梳理到一起再匯報給他。
直到以人魚形態度過了易感期，他得知自己因為藥水的影響對洛星做了惡劣的事情，才親自調查了這批基因藥水，發現藥水能加強意識連接的副作用。
“只剩下天使的了。”周彧彎腰撿起地上的空瓶，看了眼產品名稱，“叫《聖墮之軀》。”
洛星：……什麽B級片裏會出現的鬼名字。
“感覺怎麽樣？”周彧隨手扔了瓶子，站在一旁欣賞。
聽說使用過基因藥水之後，具體會變異出來的模樣是隨機的。
天使藥水的主要特征就是讓身體長出翅膀，根據產品反饋，有人是灰色的，有人是帶斑紋的，還有人只生出一對骨翼。
像洛星這樣長出兩對翅膀的倒是沒遇到的。
一對是巨大的純白羽翼，如果洛星的皮膚一般，無一絲瑕疵雜質，似乎真的恍若天使。
一對是義體後腰處的金屬翅膀，相對嬌小了許多，表面泛著同義體一樣的暗金色紋路，倒是與其身後誕於他手的金屬尾巴尤為相配，有了些許賽博魅魔的意味。
即使救贖世人的天使，又是引人墮落的魅魔嗎？
洛星之於他、之於所有卡厄斯，確實如此。
周彧自嘲地勾了勾嘴角，自己終究沒能逃離那裏。
他的基因、他的血液、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因為洛星而存在，他背叛不了，只能心甘情願地沈溺其中。
“這玩意兒多久能消失啊？”洛星沒註意到周彧此刻的神情，正忙著適應身後礙事的大翅膀。
翅膀只能看看吧？又不能真的飛起來，好麻煩。
“不確定，有的人幾個小時，有的人半個月。”周彧說。
洛星：……一種植物。
“還有，為什麽義體也會長出翅膀來？”洛星欲哭無淚，背上的大翅膀還好，起碼羽毛是柔軟的。
可腰後一對金屬小翅膀的羽毛卻鋒利異常，一不小心就會誤傷自己。
“義體也能變異嗎？”洛星嘗試狠心拔掉金屬羽毛，疼得倒吸冷氣，羽毛卻紋絲未動。
“別揪了，那是義體的一部分，不會輕易脫落。”周彧伸手制止，只聽唰的一聲，差點被自動張開的小翅膀誤傷。
洛星：小東西還挺兇，好樣的。
下一秒，周彧的手安然撫在小翅膀凸起的骨節上，沒兩下就捋順了應激炸開的羽毛。
洛星：……叛徒。
“岡格尼爾並不是普通的義體。”周彧仍在一下下撫摸著，“它是納米級的自適應義體，可以根據使用者的身體、思維或是意願來改變形態。”
“和我的尾巴一樣？”洛星好奇地問。他對義體的了解只停留在大眾水平上。
“不一樣。之前說過，你的尾巴和我的觸手有自主意識，源自我們的潛意識層，非要比喻的話，更像是寵物。”
“而岡格尼爾只是工具，會根據你自身能力和想法而自行調節的工具，就像智能手/槍一樣，但遠比那覆雜、高級。”
“如果你能熟練使用岡格尼爾，甚至沒有子彈能傷到你。”
洛星想起周彧說的那句——他連這義體十分之一的能力都沒發揮出來。
“岡格尼爾還在德川佑身上的時候，外表就是現在這個樣子，再到你手裏，沒有任何變化。”周彧看過義體日志，對此很了解。
“德川佑只是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，岡格尼爾呈現出的形態是為了適應他。而你遠比普通人強的多。”
洛星低頭看著自己的金屬義體，似乎第一次認識它。
“不過對於一個義體初學者來說，你已經是進步神速了。”周彧安慰道。
洛星剛要說什麽，卻胸口一陣發悶，疼得他微微蹙起眉頭。
“時間到了，我差點忘記。”周彧敏銳地捕捉到了洛星的異樣。
“什麽時間？”洛星問。
“天使要降臨人間，需要世人的祈禱和信仰。”周彧擡手去解襯衫的扣子，從領口第一顆開始，“H公司的產品設計和營銷文案還是能做到真實統一的，這點值得稱讚。”
“這、什麽意思？”見周彧開始脫衣服，洛星一頭霧水。
“現在這裏只有我，當然是要給你我的信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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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真如周彧所說的那樣因為入侵他的大腦而出了事，自己憑什麽要覺得理虧？
他又不欠周彧的。
周彧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摞起的鋁制貨箱上, 頸間再次纏繞上了阻隔繃帶, 鉆石項圈折射冷光。
“我怎麽？”戴著紅色手套的雙手隨意交叉擺在身前, 寒氣淩人的藍眼睛一刻也沒離開洛星，仿佛盯著獵物。
洛星不甘示弱地對上男人的視線，凝視著那張臉——還是那麽的驚為天人，完全長在他的喜好上。
冷臉的時候好看，猙獰的時候也好看, 為他忍耐的時候就更好看了……可惜了。
“怎麽把我扔浴缸裏了？”洛星揚起瓷白的下巴，紫眸斜睨著, 擺出一副問責的表情，“也不幫我把衣服脫掉，本來就沒幾件好穿的，還被你弄濕了這一身。”
“可以穿我的。”周彧說。
盡管聲音一如往常的冷淡，其實在強壓著怒氣, 洛星聽出來了。
怎麽這麽愛生氣呀？洛星不由得彎起唇角。
“哦。”洛星挑了挑眉毛，抓住浴缸邊緣撐著手肘, 試圖站起來。
可腳下打滑, 腰腹也莫名地使不上勁兒, 竟然沒成功。
“不要亂動，藥水還在起作用。”周彧站起身，高大的身形布下一片陰影，將浴缸裏的洛星籠罩其中。
“藥水？什麽藥水？”洛星還在發懵, 卻被戴著手套的大手包住了肩膀，強行按回了水裏。
“基因藥水。”周彧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洛星。
這不是他第一次以這樣的角度觀察他了。
正仰頭看著自己的Alpha被裹挾在他的陰影中, 渾身濕漉漉的，皮膚白到發光，被水濕潤的嘴唇微張著，隱約露出一點紅紅的舌肉。
他生出了俯身去銜的想法，可身體並沒有動，只是喉頭緊了緊，不由得滑動了一下。
盡管身體冷淡了二十多年，但周彧對自己如此強烈的欲望並未感覺到不適。
他從不拘謹保守，過於自持也不是因為他善於約束自己的欲念，不過是根本沒有欲念罷了。
而他的欲念，此時此刻正躺在浴缸裏。
從頭到腳被水浸濕了，一雙驚心動魄的眼睛只註視著他，肌膚之下溫暖如潮水，正如他所夢到過的那樣。
“周彧，你正常點。”
啪的一聲，洛星甩起尾巴，打掉了撫上他臉頰、正隔著手套用拇指揉搓著他嘴唇的大手。
“我又沒出事，先別著急發瘋。”洛星翹起小腿，用腳尖推開了周彧。
力道不重，周彧眼神凝滯了一瞬，低頭看向襯衫腰側被水沾濕的隱晦形狀。
“你靠得太近了。”洛星冷冷地說。
“抱歉。”周彧嘴上道歉，卻伸手去抓洛星的腳踝。洛星使不上勁兒——剛才他是想踢開周彧來著，那動作卻因為使不出力氣而變了味，周彧該不會以為自己是故意的吧？
“你想幹什麽？”洛星被周彧握住腳腕，被迫擡起了一條腿。
“不幹什麽，觀察你的情況而已。”周彧手下又擡高了幾寸。
洛星姿勢不穩，下意識的緊抓著浴缸邊緣，差點又仰倒躺進水裏去。
“有病。”洛星咬了下嘴唇，眼神暗昧。
周彧對洛星的抗拒視若無睹，抓住一條腿還不夠，另一只手又鉗住了洛星的胳膊，像擺弄玩偶似的將人整個翻了個面，背部朝向他。
水被攪動地溢出來，濺濕了一地。
“你自找的。”
男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，洛星發現自己竟然一動也動不了了！泡在水裏的身體軟綿綿的，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。
他努力張開了一點嘴巴，舌頭也動不了，只能發出氣聲。
“浴缸裏是稀釋過的基因藥水。是之前在極暴族地盤上順手拿的。”
H公司那批被緊急召回的基因藥水？
《禁忌之愛——幻想生物系列》
那不是有問題的藥水嗎？
當時周彧正是因為接觸到了藥水，變異成了人魚，導致易感期癥狀爆發，害洛星承受了不少。
現在為什麽要用到他身上？
“由於入侵我的大腦，你的意識處於極不穩定的狀態，沒能維持在身體裏。”
周彧的手指正隔著被水浸透的襯衫緩慢輕柔地劃過他的背溝，洛星清晰地感覺到手套皮質略硬的觸感。
“我不知道你的意識游蕩到哪裏去了，所以只能用這個辦法試一試……”
手指還不停，順著脊柱繼續向下，洛星的身體應激地輕顫了一下，仿佛獵物回光返照的掙紮。
周彧遲疑了下，洛星能感覺到身後灼熱的目光，自己正被細細觀察。
“這批基因藥水的副作用會刺激感知、強化意識連接，所以在易感期使用可能會導致易感期渴欲癥，因此出了事，被強行召回。”
“但是用在你身上，我猜這個副作用應該正好……沒想到真的成功了。”
指尖撫上了義體的骨節，寸寸描繪，直到金屬尾巴的最後一節。
“藥水已經在起作用了。為了鞏固你的意識與身體的聯系，必須做完全套。”
背上觸感消失了，洛星心底卻生出一股不安來。
不是因為即將變異的身體，而是完全不能控制身體的他失去了身後唯一的慰藉。
他竟想要周彧能再摸摸他……
“我會陪著你的。”
覆在他身上的陰影退去了，洛星感覺到冷，是周彧的體溫遠離了他。
周彧站起身，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。
“一會兒若是難受了，不要覺得羞恥。我說過，這是你自找的。”
……
不知過了多久，洛星漸漸恢覆了對身體的控制。
先是動了動手指，很快就能擡起胳膊了。
可是下一秒，身後忽地升起一片陰影，水花四濺。
洛星扭頭去看，傻了眼。
自己怎麽長出翅膀來了！？
衣服被撐破了，不僅肩胛骨處生出一對巨大的純白翅膀，義體後腰的位置也長出兩只較小的金屬羽翼。
等等……
為什麽義體也受基因藥水影響啊？
周彧聽到水聲，便摘下金絲眼鏡，關掉眼前的工作界面，起身走上前去查看。
“我怎麽長翅膀了？不是變成人魚嗎？”洛星還不適應背上多出來的部件，碩大的翅膀笨拙地揮動著，水被揚的到處都是。
洛星以為自己只剩半截都不到的身體是肉身，就算變異也只是肉身部分罷了，那樣的話就算變成人魚也沒太大差別，頂多頭發變長。
可他為什麽長出了翅膀？還是兩對！
“人魚藥水已經沒了。”周彧解釋道。
當時他沒想要順手牽羊，只想拿走那批原本屬於第十三區的解毒劑。
可奈何交戰現場亂做一團，他隱蔽在貨架後面，架子高處的箱子被不顧一切瘋狂掃射的子彈打碎，他不能暴露自己，只能賭一把淋下來的液體沒有腐蝕性。
幸運女神眷顧了他，他沒有受傷。
看了眼腳邊藥劑包裝瓶碎片上的標簽，只是H公司生產的用作輔助伴侶、促進情緒的基因藥水，他放下了心。
H公司因為是還未正式發售的限定基因類產品，價格肯定是只高不低。
既然極暴族想從他身上敲詐勒索，那麽他自然也不會客氣，所以拿走了唯一一箱沒被子彈波及的基因藥水。
那時他還不知道這批基因藥水有問題，他不怎麽註意社會版塊的新聞，沒時間，都是RD在做這些收集碎片線索的工作，梳理到一起再匯報給他。
直到以人魚形態度過了易感期，他得知自己因為藥水的影響對洛星做了惡劣的事情，才親自調查了這批基因藥水，發現藥水能加強意識連接的副作用。
“只剩下天使的了。”周彧彎腰撿起地上的空瓶，看了眼產品名稱，“叫《聖墮之軀》。”
洛星：……什麽B級片裏會出現的鬼名字。
“感覺怎麽樣？”周彧隨手扔了瓶子，站在一旁欣賞。
聽說使用過基因藥水之後，具體會變異出來的模樣是隨機的。
天使藥水的主要特征就是讓身體長出翅膀，根據產品反饋，有人是灰色的，有人是帶斑紋的，還有人只生出一對骨翼。
像洛星這樣長出兩對翅膀的倒是沒遇到的。
一對是巨大的純白羽翼，如果洛星的皮膚一般，無一絲瑕疵雜質，似乎真的恍若天使。
一對是義體後腰處的金屬翅膀，相對嬌小了許多，表面泛著同義體一樣的暗金色紋路，倒是與其身後誕於他手的金屬尾巴尤為相配，有了些許賽博魅魔的意味。
即使救贖世人的天使，又是引人墮落的魅魔嗎？
洛星之於他、之於所有卡厄斯，確實如此。
周彧自嘲地勾了勾嘴角，自己終究沒能逃離那裏。
他的基因、他的血液、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因為洛星而存在，他背叛不了，只能心甘情願地沈溺其中。
“這玩意兒多久能消失啊？”洛星沒註意到周彧此刻的神情，正忙著適應身後礙事的大翅膀。
翅膀只能看看吧？又不能真的飛起來，好麻煩。
“不確定，有的人幾個小時，有的人半個月。”周彧說。
洛星：……一種植物。
“還有，為什麽義體也會長出翅膀來？”洛星欲哭無淚，背上的大翅膀還好，起碼羽毛是柔軟的。
可腰後一對金屬小翅膀的羽毛卻鋒利異常，一不小心就會誤傷自己。
“義體也能變異嗎？”洛星嘗試狠心拔掉金屬羽毛，疼得倒吸冷氣，羽毛卻紋絲未動。
“別揪了，那是義體的一部分，不會輕易脫落。”周彧伸手制止，只聽唰的一聲，差點被自動張開的小翅膀誤傷。
洛星：小東西還挺兇，好樣的。
下一秒，周彧的手安然撫在小翅膀凸起的骨節上，沒兩下就捋順了應激炸開的羽毛。
洛星：……叛徒。
“岡格尼爾並不是普通的義體。”周彧仍在一下下撫摸著，“它是納米級的自適應義體，可以根據使用者的身體、思維或是意願來改變形態。”
“和我的尾巴一樣？”洛星好奇地問。他對義體的了解只停留在大眾水平上。
“不一樣。之前說過，你的尾巴和我的觸手有自主意識，源自我們的潛意識層，非要比喻的話，更像是寵物。”
“而岡格尼爾只是工具，會根據你自身能力和想法而自行調節的工具，就像智能手/槍一樣，但遠比那覆雜、高級。”
“如果你能熟練使用岡格尼爾，甚至沒有子彈能傷到你。”
洛星想起周彧說的那句——他連這義體十分之一的能力都沒發揮出來。
“岡格尼爾還在德川佑身上的時候，外表就是現在這個樣子，再到你手裏，沒有任何變化。”周彧看過義體日志，對此很了解。
“德川佑只是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，岡格尼爾呈現出的形態是為了適應他。而你遠比普通人強的多。”
洛星低頭看著自己的金屬義體，似乎第一次認識它。
“不過對於一個義體初學者來說，你已經是進步神速了。”周彧安慰道。
洛星剛要說什麽，卻胸口一陣發悶，疼得他微微蹙起眉頭。
“時間到了，我差點忘記。”周彧敏銳地捕捉到了洛星的異樣。
“什麽時間？”洛星問。
“天使要降臨人間，需要世人的祈禱和信仰。”周彧擡手去解襯衫的扣子，從領口第一顆開始，“H公司的產品設計和營銷文案還是能做到真實統一的，這點值得稱讚。”
“這、什麽意思？”見周彧開始脫衣服，洛星一頭霧水。
“現在這裏只有我，當然是要給你我的信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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